脖子上的手这才被松开,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无奈之余刚好对视上他那双泪意盈盈的眼睛。
    破碎的,无助的,却又勾魂摄魄的。
    好像近视的人总是容易长着一双深情眼。
    尽管她也知道,他的深情不止因为近视。
    这下脾气也没了气也顺了,原来男人的眼泪真是女人的兴奋剂。
    她伸手爱怜的擦去他脸上的泪痕,脑子里想的……其实是怎么把他再次弄哭。
    直接扒了他的裤子他会不会哭呢?
    他这么害羞,不扒都哭了,那扒了还不得哭成什么样?
    那样的哭,应该没有此刻这般脆弱美好。
    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看他哭没错,但也不是很想看他完全脆弱的一面。
    脑子里的爱意和色欲在打架。
    沐挽芊头一次发现自己好像也是如此矛盾的一个人。
    会心疼他的眼泪,也会想着怎么让他流下更多眼泪。
    手里的药盒都被她握皱了,她在思考现在要给他喂药还是……先看些自己更爱看的。
    在她心里那两个小人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是他先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只是眨了眨,便刚好从眼角落下一颗形状饱满的眼泪。
    原来梨花带雨这个词男女通用。
    “要看吗……”
    沐挽芊还以为这一part早就结束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回到了这一段。
    那她是诚实的说要呢?
    还是违背本心的拒绝呢?
    有点难选,毕竟那两个小人也没打出个输赢来。
    但她的目光已经有自己主见的顺着他的校服落到了那条被遮住了一半的内裤上。
    黑色的内裤微微隆起,勾勒着一个圆润的形状。
    嗯?
    看上去好像不小,那他是在害怕什么?
    单纯觉得在女生面前露出觉得丢脸?
    沐挽芊仔细一想,这确实不像是什么正经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光在谁面前被要求脱下衣服露出隐私部位都很让人难堪吧。
    她果然提了个很过分的要求。
    察觉到她的目光下移,他紧握住校服下摆的手也变得泛白,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很严峻的决定一般撩了起来。
    小腹很平坦,有些瘦削的线条勉强勾出腹肌的痕迹,那条内裤便在她眼前展现得一览无余。
    诶?
    她可没说话嗷!
    这是他自己主动脱的,她可没有强迫他。
    她的眼睛还在震惊之余没有收回来,他的手已经插进了内裤的边缘,只差一点就能脱下。
    嗯?
    怎么停下了?
    她略带不满的皱眉,看到他的脸时才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可……眼泪还在不断的从眼缝里被挤落出来。
    真是的,明明这么不愿意了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能让他做出违背自己意愿做出让自己讨厌的行为,那那个人能是什么好人?
    她都害怕等他清醒以后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时羞愧得死掉。
    算了,真是败给他了。
    她伸长了脖子吻在他的脸上,在他耳边轻声安抚。
    “不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我们现在去乖乖的睡一觉,明天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
    尽管她确实很想扒开他的底裤看个明白,但她还有原则和底线,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非要满足自己的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好奇心。
    反正这种东西……上推就能看到形状各异的。
    “我去给你倒杯水,等下吃了药我们就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尽管这个时候她并不觉得困,但她确实也没有心情再做些其他的。
    免不了再被他折腾,不如早睡然后早起,明天估计还得再哄一波人。
    他吸了吸鼻子,小声的嗯了一下。
    “嗯,真乖。”她摸了摸他的脑袋,重新站起了身。
    就是不知道这药药效快不快,不过再快也不至于一喝就醒。
    说不定等他们睡着了才会生效。
    他接过杯子乖乖就着水咽下药片,甚至都没有过问她递给他的是什么药。
    真是心大。
    万一她给他的是什么春药那他不就完蛋了吗?
    一想到这她叹了口气,本来是准备一个人回房间睡的,又看了看那双紧紧追随自己的眼睛,最终还是认输的问他。
    “一个人在这睡,还是跟我回房间里睡?”
    他这才敢伸手拉住她:“和你一起。”
    行吧,这次也是他自己主动的,她可没有逼他。
    “那穿上裤子过来吧。”
    把人安抚到床上躺好,她从柜子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洗漱,结果回个头的功夫小尾巴又跟了过来。
    “我只是去洗个澡。”
    他像是听不明白,只是一味的拉着她。
    “洗澡你能明白吗?洗干净了才能睡觉。”
    他眨了眨眼。
    头又开始有点痛了。
    “那你是要看我洗澡吗?我会脱衣服的。”
    说到了关键的点上,他终于没再看着他。
    沐挽芊觉得自己刚刚就不应该追剧,否则也不会让他有机会一口气闷完两厅酒。
    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其实她也不太放心,干脆打开花洒快速的冲了个澡然后便穿上睡衣出了门。
    他乖乖的背坐在门口放空,不跑也不闹。
    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门开了之后他便看了过来,见她出来他便重新跟了上来。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如果说刚刚还觉得他头疼,那么此刻乖巧的他让她有些……心疼。
    喝醉了也很懂事,刻意的迎合着她,而且还很听话。
    让他抱着躺回床上时,她才终于想明白了她从刚才起就一直不爽的情绪是源自哪里。
    卑微的讨好着,像是曾经的自己曾做过的事情。
    只是他比自己更加卑微,卑微到尘埃里。
    她曾经又何尝不是用尽浑身解数去讨好母亲?试图以自身的优秀唤醒她吝啬施舍给她的母爱?
    果然……
    会受伤的那一方,就是越在乎的那一方。